Tuesday, March 14, 2006

西藏



那时,我在你的怀里,什么都不要。如今,你是一张照片,躺在我的记忆里,而我不断的想要述说些什么。那些无法言说的。

Thursday, February 16, 2006

季節過去就謝了



你也去了李雙澤等人發起民歌的「動物園」,房子有點破落,旁邊另一幢經過整修,現在是一間餐廳,牆上海報有雷光夏的簽名。他們說蔣勳等人在這里創作,歌唱,痛快地揮灑過他們的年少。靜靜的坐了一個下午,你在想這些前前後後的思想著的人,他們都找到自己的語言了嗎?

紅紅的花開滿了木棉道 長長的街好像在燃燒
沉沉的夜徘徊在木棉道 輕輕的風吹過了樹梢
木棉道我怎能忘了 那是去年夏天的高潮
木棉道我怎能忘了 那是夢里難忘的波濤
愛情就像木棉道 季節過去就謝了
愛情就像那木棉道 蟬聲綿綿斷不了


廢置的屋子旁有樓梯直達屋頂,讓你可以在和樹同高的位置,與它握手。

Friday, February 10, 2006

诱惑的街














Kaoshan.bangkok.2005

这样深的夜 下过雨的街
连星光就要熄灭 你赴的是什么样的约

只是你身在诱惑的街
只是你身在沉沦的午夜
血里的狂野
对真实与幻觉
已无分别

明天,或一个星期的休假过后,他们将打着领带,西装笔挺,拎着公事包走在纽约、伦敦、柏林、巴黎、东京的街道上,翩翩绅士,道貌岸然。

但是今夜,他们屐着拖鞋,穿着背心,或索性光着上身,在这异域的领地(遍布第三世界各大城市),在这容纳性超强的街,以数天至数星期为时间单位,消费欲望,解放他们在文明社会里压抑已久的需要。

这诱惑的街,容纳着东方西方男女老少旅客、旅游业业者、餐饮业业者、手工业业者、性行业业者、背包旅人、沿街兜售的少数民族、摊贩、餐厅驻唱歌手、地陪、流浪汉、猫狗、对着酒客嘶吼的基督布道者(让我不知该同情何者)、周日舞会抢攻领土成功的当地青年、德士司机…。

地摊贩打着牌子:We Buy Everything,收购与贩卖二手用品,书、旅游指南、背包、拖鞋、背心、沙滩裙、发饰衣饰、防晒油…。在那条街消费的东西在那条街使用,离开之前在同一条街脱手,毫不掩饰过客的暂时之意。

目眩、咋舌。虚无浇熄了我那星星的欲望之火。

Thursday, February 09, 2006

给童
底片有点坏了,拿去转成光碟。有些颜色跑了,很有特别效果。你的照片还保存着吗?

童,咱们那些日子呢?

想着有点虚弱。 Posted by Picasa

Friday, January 13, 2006

歷史的村落


曾經在一個黃昏因為轉車誤打誤撞地進入廣東省潮州鄉的一個小鎮,就在長途巴士拐進小鎮的路口時,突然發現自己被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方言環繞,嘿,那是外婆和母親的潮州話。她走入潮州話的村落,四周是柔聲細語的潮州人,仿佛只要繞過前面那轉角處,就可以看見外婆外公在勞作,還有牽著舅舅的,紮著兩條麻花小辮的母親。走在街上的陌生人,是和母親、舅舅一樣的,老實敦厚的潮州人,她了解他們的性格有如了解自己的親人一樣。

於是她知道自己在恍然間闖入了歷史的鄉村。

但是她最後還是不得不提醒自己,母親和舅舅的出生地與自己的並無不同,和她一樣,這裏亦是他們的異域。外婆也在很小的時候便隨外祖父飄洋過海的去了南洋,再沒回來過。這些錯綜複雜的東西,疏離而親密,在她的血液里卻出奇和諧地流淌著……,至少同行的日本友人就無法了解她當下的心情。

有時候,人在邊緣,並不是什麼可惜的事,因為不在中心,反而看得見邊界外的許許多多。而在纏繞交錯的現實生活中,結論往往顯得多餘。

Monday, December 26, 2005

枉費的糧食


知識、思想、感覺、體驗,就像被這身體不斷攝取又耗費的食物。不斷的攝取只是為了被記憶消耗嗎?

前兩天冬至,卻怎麼都尋不回兒時的“年尾”氣氛,便到外面找几顆湯圓吃吃,妄想補償這想念的缺憾,結果還是沒吃著,再次被提醒有些東西就是無法輕易被代替的道理。突然想要問問這充滿慾望的味蕾,記住了多少食物的美味?

最近的一次:曼谷火車上的芒果。芒果一點都不好吃,乾乾、澀澀、硬硬。只是在曼谷氣候下,自動會找水果吃。火車是舊式的,就是《功夫》里周星馳比起蛇形刁手咻咻咻要打四眼仔的那種,外面的熱浪一波波的捲進來。看起來搭這種火車的外國旅客並不多,坐在對面的大人小孩一直拿眼睛望著我,好像在等我開口講什麼外星人語言。


但是時間一久,當我的身體有了和他們一樣的汗臭,當我的頭髮有了和城市一樣的顏色氣味,當我溶入在街上的車煙、灰塵、食物的香味裡面,我便透明了,於是她們忘了我的存在,自顧的大聲閒話家常起來,小孩站在母親的乳房下索奶喝,就這樣站著解決了一餐,我也拿起芒果大嚼起來。

更久以前:去泰北的Pai徒步走了三天兩夜,夜宿山里少數民族村落。其中一段:走了三四個小時之後,在瀑布旁停下來,一邊跳著擺脫背上,腳上的吸血水蛭,一邊享用徒步導遊Toy一早為我們準備好的,用葉子包著的炸溪魚,嗯~。


也是很久以前:也是徒步,在雲南,從小巴停車的村口,翻几座小山,到山里的村莊:石頭城。在炎陽下走了整整五個多小時(村民的腳程只要三個小時),不想成為負擔,偏偏腳又扭傷不爭氣,偏偏同行的又是健步如飛的日本友人,就這樣又愧疚又滿腹委屈的總算連滾帶爬拖到“接近”村子的小吃店 ( 因為小學老師教過“體育精神”,“雖敗猶榮”這樣的東西 )。


當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端來了滿滿一大碗公的蛋炒飯,真的,那是……。

就象《食神》里教人泫然欲泣的“黯然銷魂”的那碗叉燒飯。那時我望著小小的木窗外那几座“來時路”,讓手上的這碗蛋炒飯默默地撫慰著我的挫敗感(去他的體育精神),永遠的記下了這碗飯的美味。


只存在于記憶的香氣

最近瑞蘭一直在寫食物,害我想起了廈大曉風書店街尾后巷,整排的濕濕熱熱的川菜館:虎皮青椒、麻辣豆腐、魚香茄子、回鍋肉、脆皮魚、涼拌黃瓜、螞蟻上樹……。(童,我漏了什麼嗎?)啊。不要再撩我了,這里可是怎樣都找不到好吃的虎皮青椒或回鍋肉來平息那氾濫不可收拾的欲望。今天剛好在報上讀到瑞蘭說想念家鄉的印度麵包,我正好寫著這個,心裡一陣快慰,朋友嘛,真還有點“臭味相印”。但瑞蘭想念著馬來西亞的食物,我想念著廈門的川菜,不就是“食物在他方”嗎?

可是,在我心裡,食物和人一樣,是無法理智割捨的美好事物之一,是一朵朵的靈魂碎片,在某個位置上,佔據著,有自己的氣味和色彩,誰也取代不了誰。而身體以它自己的時間軸,一直默默地記錄著什麼,有著它自己的,思想不知情的記憶。






其二:失魂者(短篇)

唯有當倒頭栽在泥地上,下頦磕著了地,意識尚未完全消失那一瞬間,他的皮膚重新觸著感著了土地,嘴舌聞著嚐著了潮水鹹鹹的滋味,仿佛回到了令人懷念的舊日。然而不過一下仔的時間,目睭就再睜不開,身體就離開土地,輕飄飄地浮起來了。

「哦,我咁是又擱作暝夢?」嘴尾苦苦的。新死的鬼魂還沒習慣自己的新身份,有點茫茫然的坐在泥灘上,他看看身邊滿是泥漿的自己,似乎有點理解自己已經死去,卻又不那麼確定。看看四周,好像并沒什麼大事發生啊,又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里,只記得那鬼魅一般的烏闇與刺骨的凍寒,埃呵,頭耐也按怩像裂了一般。他於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前走了几步,這才發現岸上稀稀落落的站了好些人,其中有兩個是警察。發生了什麼事?看起來大家都沒什麼異樣地在閒聊。他於是繼續往岸上走去,沒有人對他多加注意。那個較為年長的警察,一邊抽著煙,卻不時往這裏拋來一個曖昧的眼光。失魂者順著他的眼光往後面望,看見了還趴在那裡的自己,姿勢像一副被棄置的帆桅,他有點認不出自己了。

失魂者只好在步道上的木椅坐了下來,原來打算問問坐在旁邊發呆的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她傻傻又有點嚴肅的望著前方,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模樣,只好作罷。

嗯,這步道有夠水,這就是政治人物說的「進步」、「繁榮」吧,失魂者突然感慨起來,活著時還真從未想過這些,代誌一大拖,打拼找吃都顧不及了,誰還有閒去想這呀?

可是,更早以前,自己還是年輕細漢時,他又突然想起,那時,日子雖然也艱苦,卻過得是快活的,飯大碗大碗的吃,吃飽了就去幹活,一切再簡單不過。「本成這箍圍仔攏是塍,自這瓦火車頭兮所在到內山啊,攏是塍哩!彼時牛可真多呀,犁田的犁田,拉車的拉車 …… 彼時啊,人走在路上免穿鞋……。」鬼魂比劃著雙手,但小姐沒有理它。那像現在,他又訕訕想道,現在總覺得一切都黯黯淡淡的,總覺著鬱卒,就像淡水河的水濁濁;現此時的人也不快樂呀,透暝不眠的,或睏袂落眠的。「你咁無知影嗎,乍多人作歹,砍人的、騙人的、自殺的、吃人的也有啦……,」但他突然想起自己也已成為其中之一了,便喃喃地低語起來。奇怪呀!不過就幾十年麼,怎麼就將一切給改變了?失魂者想不透,曾經以為會那樣一直過完一世人的呀!

過了不久,小姐站起來走掉了。再過了一陣,那兩個年輕的海務人員終於不知從哪弄來了擔架,把屍體裝到「死人袋」中,然後把它從泥灘上抬到岸邊一棵大樹下;原來在觀看的那兩個閒人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疊冥紙與一支香,就地點了放在屍體頭部前端。做完這些以後,大家就無事可做了,然後就慢慢地散開了。失魂者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覺得這樣自己看起來總算比較像具屍體了,也就安心了一點。

日頭的倒影慢慢地移進了淺灘的水灣里,與河中央的日影搖搖迤迤地連成一串黃金色的光柱,像自己被拖磨的青春,海水湧過來湧過去,像哪一首歌里唱的「飄浪的人生……」。這世人他成就了什麼呢?老來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幹!酒呢?酒厚厚喝乎伊乾。

哦對啦!自己好像就是透暝醉倒在河邊的,倒下前還把酒瓶擲得老遠。記憶突然變得無法承受地清晰起來,失魂者惶惶然地,左顧右盼,「啥米牛頭馬面,幹!按怎到現在還一個鬼影都沒有?」他失去歸屬感已經太久了,管他天堂地獄或西方極樂,他只想快點有人來把它領走。

天色很快的暗了,看看自己至今仍沒人認領的屍身,這行無路,無依無靠的無主魂魄,終於哀哀的痛哭起來……。

失魂紀(短篇)

【失魂者,悠悠惚惚,失去主宰也。】


其一:異鄉客

昨天一具屍體躺在沉睡的祂的對岸。姿勢像一座引不起注意的裝置藝術,擱淺在灰色的泥灘。就幾步開外,有人若無其事的在釣魚。怎會這樣呢?異鄉客望望那釣魚的人,再望望站在岸上這邊不動聲色地和幾位阿伯抽煙聊天的警官,然後說服自己若無其事地坐在一邊。

那真是一個人嗎?是啊,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吧,鐵黑著臉,手腳僵直的伏在泥漿上;離老人幾步開外有人在起勁地釣魚,離他遠一點的泥灘上有兩個人正忙碌的從石頭上採集生蠔,更遠一點的岸邊站著的便是兩個不動聲色的警察、兩個匆匆趕來後不動聲色的水務人員,和几個無所事事的閒人。異鄉客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沒有人理的夢境。Dejavǔ,一種似曾相識的隔世感。

是他殺嗎?還是自殺?或是酒醉失足?不會是凍死的吧?聽說今年冬天是這島嶼五十年來最冷的一次。無論如何,不像有人在查的樣子,警察似乎只是負責遠遠的看守屍身;是因為接近上班時間,有稀稀落落的人來來往往,所以盡量避免騷動嗎?也許發現蹊蹺的少數幾個人因為感到了這樣的氛圍,便也若無其事,盡量不引起注意,是吧?於是,多數來往或晨運或上班的人才會一無所覺,是這樣嗎?不知道,看看兩位警察的樣子不像準備回答這些問題。於是異鄉客繼續呆呆的坐著。坐了一段時間以後,一直保持「遠觀」姿態的那幾個人以散步的姿態散去,兩個警察也在旁邊坐了下來。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緩緩漫步,卻仍然沒人看見那具屍體。再後來靠近捷運的廣場上喧喧嚷嚷地來了一群由老師領隊的小學生,「風和日麗,白雲藍天 …,」他們唱著,都在廣場旁的草地上依隊坐了下來。

聽說這裡建捷運之前是鐵道,附近都是一片農耕地。異鄉客的朋友在拍攝地方紀錄片,前些天她便跟著朋友去做「田野調查」,現在成了捷運旁違建住戶的一位阿姨說,她從前就住在這附近,有自己的小花園與田地,因捷運工程徵地被迫搬走,領那一點微薄的賠償金根本無法解決遷居問題。「有夠我買一隻柱仔腳」她說。於是便隨便搭了現在這間屋子,也住了幾十年了。有些從捷運站蜂擁而出的遊客會受到這幾戶與週遭環境不搭調的「水上人家」吸引,但多數在路口即被裡面破落、邋遢的景觀及一股海潮融合垃圾的異味逼退。「像這樣的在地老人才能有一些看法和故事吧,我能有什麼意見?」突然想起一位本地朋友不斷問起的「以外國人身份及角度對這裏的觀察及意見」,異鄉客心裡一陣嘀咕。

她不過是一個失了魂魄的人,從自己的國家失望的出走,漂蕩到這個未有自己生活痕跡的地方。離開的時候,那穩坐龍椅長達二十多年之久的首相剛剛風光地榮休,全國各大官方、非官方媒體(包括已被官方收購之媒體),官方、非官方團體,甚或各大種族協會,華人鄉團會館什麼的爭相表達其感恩、謝意、敬仰什麼的,舉國上下一片「皇恩浩蕩」景象,那怕祇要一人提出檢討首相這二十多年功過,勢必要觸犯眾怒,其可預見的下場必然是:毋須首相本人隻字片語即被「反聲討」其不感恩及不愛國,最終落荒而逃。另外,他的政敵仍被理應當然的遺忘在監獄里。

來到這裏,雖然政治亂象不見得好多少,至少那種莫名的壓抑與焦慮減輕很多,是什麼心態?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知道自己下意識的選擇暫時失憶,想把那纏擾多時的沉重與倦怠感遠遠的拋開,拋進眼前的淡水河里。

眼前的淡水河,將是另一個自己曾踏足卻不會留下痕跡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對這座島嶼有著不當的想像與企盼,這座不甚大的島嶼及另外一片廣大的土地曾在她青澀、急切、爆發力強卻寂寞的青春歲月,給予了及時的養料。為了這些養料,她懷抱著與父輩們迴異的情感與意識型態,尋根似的走訪了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同時異常清醒地認同著自己異鄉人的身份,像一隻脫離了身軀的魂魄,孤獨地醒著。

她走過了太多這樣的地方,在彼方,故事走馬燈般的上演,並過去,並繼續著,但是就沒有自己的痕跡。再坐了一陣,異鄉客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麼繼續坐在這里,而且有點擔心其中一個警察頻頻投過來的目光(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便站起身走開。穿過沿岸的步道過馬路時,還看見一輛救護車停放在步道入口處,司機卻早已不知去向。對了,死者是否「水上人家」的其中一員呢?裡面的獨居老人還真多。

是不是在這樣搏命的時代,每個人多少都有點末世的心態?

有夠荒謬的一天,連同她在內都像是一場荒謬的夢。天!好灰!異鄉客打算回去給這裏「對岸」的友人寫封信,「童:我那厭世之心日趨深重,怎辦?……」她在心裡這樣起草。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05

時間海洋

西部島,2004

就要下雨了,我們還在海上。黑壓壓的雲從身后很具體的追來,我們拚命的划。我看看遠遠落在後面的你。心想你真的沒有具體的方向感。Sha-lala。Sha-la-la。雨開始唱。下雨啦,我們還在海上。

海浪很輕柔,像鞦韆一樣的把我們蕩來蕩去,盪來,盪去。我不知你那裡的浪是怎樣。我只是宿命式地擺盪,偶爾順著水勢划一下。後來雨越下越大,鞦韆擺盪的幅度調了程序似的配合著加大了一碼。若果安全靠岸,今夜我將在海邊的月光下想念這浪。

“時間就像失落了錨的船隻一樣漫無目的地在大海上漂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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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故乡

云南.草海.2002


只是时间的亡命之徒,不驯的勇气怎会无端翻腾。

曾经踏过的所有土地,慢慢躅踱而过的木桥,都是记忆的故乡。然而岁月象吹走一颗灰尘般地把人流放。不害怕时间以光的速度流逝,不害怕岁月在身体或灵魂留下风霜,却害怕平庸地终老,害怕找不到一种语言,去向这世界表达自己的存在感、刻画从有意识前至六七十年后的内心世界、去描绘那失神间捕捉到的一抹荧光,或只是传递一把土地的气息。找一种,比母语更内化的语言。

故事就在别后继续涌起,时间流沙仍然在脚下流过,我在老路上,想念无法唤回的,不存在了的故乡。